出席:策展人David Frazier,《肉身搏天》導演黃明川,前台北市政府文化局長謝佩霓
David:導演是怎麼認識楊金池?為什麼對他的藝術有興趣,進而想拍他的紀錄片。
黃明川:楊金池的父親生病,他約三十年沒有回台灣,父親生病他才回來。他回到台灣後,有人建議他拿作品跟我聊聊。其實,一開始我看他的作品沒很感動,因為我看過很多作品了。後來我看了他在皇后美術館戶外廣場的〈殺了我或改變〉這件作品,我很驚呀,真的是非常巨大的震撼,於是我跟他說,「如果你可以提供照片或影片,我來替你找資金募款。」
觀眾:想要問導演在拍片的過程中遇到什麼樣的困難。
黃明川:資料太多了……,楊金也是那種自己也找不太到自己資料的人(全場笑),偶爾跟你碰個面,突發其想打開筆電,給你一張照片、一段短片,因為他資料太龐雜了,整合是最困難的部份。
觀眾:在影片的製作、溝通過程中,有感覺到楊金池憤怒的情緒嗎?整個觀影過程會覺得他很溫柔地想要去傳達他想做的事情,可是幾乎是感覺不到情緒,在跟導演溝通的過程中是可以接收到他的情緒嗎?這是我想要問的。
黃明川:他其實沒有所謂的情緒,他想到什麼就給我看什麼,然後在我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他在最後一次我們見面的時候,突然跟我講說,我家人有心臟病,我有心臟病,我姐姐有心臟病,我說天啊,你等一下,我趕快拿手機出來拍,這段畫面很重要,不過放大銀幕畫質還不太夠,因為僅是用手機拍的。
觀眾:我比較感動的是,黃導演你怎麼去詮釋藝術家楊金池並把他串聯起來。我在這裡面看到一個非西方式的表現手法,還有他的表現形式基本上是很純粹的,非工業主義、或西方美學的那一套。尤其我在看的時候一直很納悶,就是那個屬於台灣式的創作形式,尤其跟他的童年是有關的,他最後在結束以後,那個結尾就是我覺得找到一點的答案,那個答案是不是對我不曉得。
這幾天剛好是白河媽祖遶境,這是屬於道教儀式的東西,楊金池的作品也帶有儀式性,謝佩霓謝館長他也談了巫師、巫術這一類藝術創作概念的東西。那在這裡面就是說其實台灣在早期有廟會文化這些東西,我覺得他在創作潛意識裡面有這種概念。最後我要講,最後我聽到廟會的鞭炮聲,你把很多瑣碎的、兩地的、分散的東西用一種很系統、迅速、非西方的表現手法拍出,很棒,謝謝。
黃明川:我們在紐約放映時,所有在座視覺藝術界的評論者、策展人都非常喜歡,不過很多人覺得這部片亞「亞洲」,很可能這個片子的形式,啟動時的速度感,整體內容多,也讓你感覺比較不像我以前的片子。我沒辦法回答你他的作品是否與道教有關,至於是否受到台灣宗教文化影響,我不這麼認為,也許謝佩霓老師有些不同想法。
David:我們歡迎謝佩霓老師上台。
謝佩霓:我來解釋那個結尾。那個不是鞭炮聲,那是當我還是局長去主持楊金池的行動藝術表演,最後一刻,我突然看到導演衝過去,我以為他要一起跟楊金池一起做行為藝術。結果不是,他把他那幾乎全新的手機放在楊金池身邊,這就是大家在影片聽到的聲音:罐子不斷的堆疊,造成鞭炮聲錯覺。其實是導演的手機。
我特別想要針對你剛剛談的,很有趣的是,很多朋友會覺得這是一部美國片,我也問了紐約的安迪沃荷美術館的館長,他認為楊金池電影的世界首映要在紐約,因為他是不折不扣的美國藝術家。,所以這個也是跟導演過去的片子比較起來比較多談論的是台灣藝術家,我想講說我自己在高美館作行為藝術做為我自己的畢業展,我特別想跟大家分享說,其實所有的行為藝術發展的最好最動人最經典都是來自少數族裔、少數地區、獎少數語言的這些藝術家,我覺得透過你的身體,即使你一無所有,你還是要做行為藝術,那這樣的決心到最後才能讓行為藝術那麼驚人。
David:最後我想問導演,大家在台灣,以後還有在哪裡有機會看到這部片?
黃明川:我會努力讓他發行(笑)
David:會上電視嗎?
黃明川:公共電視已經買了三年的放映權。
David:我們再次感謝黃導演還有謝佩霓,然後今年的城市遊牧影展到此結束。我還要謝謝兩個人,一位是我們的設計師,也是我的老婆Doris,然後謝謝我們的總監,神仙教母Jeane,如果沒有這兩位的話不可能有城市遊牧影展。接下來夏天我們還要前往桃園、新竹、高雄巡迴,我們的FB會發佈消息,台北的部分就明年見,謝謝!BYE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