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Moderator
Diana Lee (李嘉雯)台裔美國製片,畢業於紐約新學院大學媒體研究碩士。近期完成的《日常對話》獲2017柏林泰迪熊最佳紀錄片。之前完成的幾部紀錄片都在許多國際影展受到肯定與好評。目前她在台灣、美國與中國都有企劃在不同製作階段中,也同時為CNEX與一些台灣紀錄片做製作顧問。之前曾擔任紀錄片工會與紀錄片健檢工作坊講師。
✦講者Panelists
Marco Wilms
德國導演/製片。知名作品有《決戰時裝東柏林》、《塗鴉與革命》。目前正在拍攝有關台灣的紀錄片。
Ella Raidel
來自奧地利的Ella Raidel是一位電影工作者,同時也身兼藝術家,並長年研究社會文化和全球化議題。近年她將重心放在中國大幅急遽的的都市變化,並將研究結果以影像、裝置藝術和電影的跨界形式,旅於世界各國之藝術節、電影節等文化活動中呈現。
二位目前旅居台灣的紀錄片工作者將分享即將完成的作品,一位是來自德國的Marco Wilms,他即將完成的紀錄片《Metal Politics Taiwan》,記錄首位重金屬歌手當選立法委員的Freddy林昶佐;另一位是來自奧地利的導演、藝術家Ella Raidel,她的《雙喜》獲2015年遊牧影展競賽首獎,新作記錄的是「鬼城」,目前正在各地進行大規模拍攝無人居住的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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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la Raidel:我今天要跟大家談的是《Of Haunted Spaces》這部作品,由奧地利科學基金會贊助,目前還在劇本寫作階段,因此我們能看到的只有部分片段。電影的靈感受到傅柯提出異托邦概念啟發,計劃拍攝中國在快速經濟發展之下,所產生的許多閒置空間。我拍攝作品的方向介於傳統紀錄片和實驗性影片之間,以虛構的空間為主要的討論方向,例如我的前一部作品《雙喜》,是以中國建商在廣州建造的一個仿奧地利社區為主題。
我從很久以前就對中國城市化的議題很感興趣,2011年,我甚至曾經在北京附近的廢墟居住。中國是鋼筋水泥最大的消耗國,也是廢棄物的輸出大國,他們複製很多大城市的場景,為了建造這些城市甚至移除數百座山,但在這些廢墟城市中卻只有零星的住戶和商家。都市化的同時,人口卻不斷減少,在山東等地的舊城鎮剩至只剩下老人居住。
在製作上,我的紀錄片頃向是表演式紀錄片,我想要以演員和場景重現我所觀察到的事物,像是在中國我接觸到很多房仲業者,我對他們的話術還有工人所扮演的角色很感興趣。我這種手法的靈感是源自賈克·大地的《遊戲時間》,特別是他電影裡使用類似模型的佈景,彷彿是在反諷真實生活。
Diana Lee:兩位導演的作品都不是在自己的國家製作,請問你們是怎麼在外國找到拍攝的資源?
Ella Raidel:我在非洲發現很多中國建設的建築,開始好奇中國為什麼會對非洲這麼感興趣,乃至於在非洲做這些投資,於是我以中國對外國的影響為主題,從奧地利出發到各地演講,我的資金來源主要也是來自奧地利。
Marco Wilms:只要有故事的地方,我就會前去拍攝,我早期在德國的作品,是以我自身在東德的經驗製作的半自傳性質的紀錄片,而《塗鴉與革命》則是在埃及拍攝,這次的作品則是從去年三月開始在談灣拍攝Freddy Lin,在不同的國家可以發現不同的議題,我會先在德國尋找資金,再到其他國家尋找贊助。
Diana Lee:兩位導演是怎麼跨越語言障礙? 在拍攝當地找到哪些資源?
Ella Raidel:我在不同城市進行拍攝工作時,都非常注意我的一舉一動是否冒犯到當地的文化,我會先認識當地的朋友,從擴展人際網路出發,片中很多的場所都是有賴他們的幫助才能進入,另外不同的人也能提供我們不同角度的想法。
Marco Wilms:在實際拍攝時,很多語言上的障礙,可以直接以直覺性、影像性的方式克服,我在台灣找到很多願意提供協助的朋友。
觀眾:這兩部電影什麼時候會發行?
Marco Wilms:今年會結束,但不確定什麼時候會完成。
Ella Raidel:目前還在劇本寫作階段,希望2019能完成。
觀眾:電視紀錄片跟紀錄長片在製作上有什麼不同?
Marco Wilms:對我來說,電影是一種藝術表現的形式,一種更靈性的表現方式,去電影院就像上教堂,跟在家中看電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空間,在電影院觀眾才能真正感受到電影裡的時空,然而電視只能表現電影六七成的內涵,但電視紀錄片是提供我資金的一個重要管道,而電視所擁有的寬廣觸及率是電影所無法做到的。
Ella Raidel:電視是一個比較偏向娛樂性的媒材,製作上需要直接表現整個故事,但我覺得電影較能保留給觀眾思考的空間,這也是我希望我的電影能帶給觀眾的。
Marco Wilms:日常對話的電視和電影版本有什麼不同?
Diana Lee:日常對話的電視版是由日本NHK所投資,製作上需要配合對方觀眾的口味,雖然我們仍然握有最終決定權,但是55分鐘的片長也限制了很多創作的空間。然而正如Marco所說,電視能觸及到更多的觀眾,這對紀錄片來說也是很重要的。
觀眾:去空城的過程有碰到什麼困難嗎?
Ella Raidel:當然有的地方不是那麼容易進入,靠的是很多朋友的幫忙,有些地方則是我們自己偷偷進去拍攝。
觀眾:《Metal Politics Taiwan》中有很多宗教儀式和選舉畫面的連結,請問導演是有刻意連結這兩種畫面嗎?
Marco Wilms:其實我一開始並不了解這種台灣的文化,雖然Freddy有事先跟我解釋,但我是在拍攝完畢後才有這個靈感,做這樣的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