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小樹(StreetVoice 街聲 音樂頻道總監)
講者:Nicole Wegner (《平行世界:獨音論》導演)
其他講者:White Wabbit Records 小白兔唱片KK
《平行世界:獨音論》導演Nicole Wegner將和與談來賓針對電影本身與何謂「獨立」、「音樂」進行討論,來賓也將分享他們的經歷與觀察。
KK:我先來分享看完電影《平行世界:獨音論》的感想。片中提到的問題很本質,像是為什麼你要做音樂,你要做什麼樣的音樂等。我相信,不同的人擅長不一樣的語言,有人用攝影、畫畫來表現自己,同樣地,對有一群人來說,音樂就是他們的語言。
你可以透過他們創作的音樂感受這個人,跟創作者的交流不只在舞台上,你在舞台下,也可能在某個政治或社會運動集會遇到他,這種感覺很真實,影片中也可以看到這精神。
Nicole:大家好,我是導演Nicole Wegner。有觀眾看完電影,問我喜歡的音樂為何。我的喜好一直在改變,Beatles、Janis Joplin、PJ Harvey是我一開始喜歡的樂團與音樂人,不過,現在與7年前(我剛開始拍這部片時)之間我對音樂的喜好都斷調整。
KK:片中這幾組獨立樂團的特質就是很真,這讓我想到台灣一直在推的文創。我個人蠻反對文創的概念,文創的概念就是「創造故事,然後就會創造價值」,但我覺得有些東西不能「太過創造」,不然一些珍貴的部份會消失,但這個創造還是必須依循一個原則:是你必須去了解創作者的語言,真正認識他,把他的東西整理成觀眾容易融入的狀態。像是我身為獨立廠牌經營人,我們要做的是了解樂團個性,將他的們優點突顯,我常覺得我們的身分像是編輯。
KK:我想外剛剛提到提到「場景」的概念是在說一個城市有許多不同的音樂場景、特徵、類型,她會多方面接觸不同的音樂,不會只聽特定種類音樂。因為導演是一個觀察者,在記錄或提出問題,就連我作為一個音樂廠牌的主理人,我也抱持這樣的態度。這種東西有點像是小圈圈,大家有時可能會集體行動,或對相同事物有類似看法,以我所做音樂推廣事業的角度來看,反而會希望我們所推廣的這些可以突破其本身的同溫層,突破他原本的場景,去認識其他的人。就像我們在辦演唱會時,會刻意安排不同風格的樂團一起表演,給樂迷帶來新的刺激。
小樹:其實這部片中除了談到他的喜怒哀樂,我覺得還有時代感。這部片除了描述這些樂團外,還有處理了很重要的—時代感。因未在這部片你會看到這些樂團開始覺得自己因為現代的科技及產業變化,有點被漸漸邊緣化的感覺。中間訪問到Swans這個團體,Michael Gira 在裡頭看起來其實也挺憤怒的,我很好奇當時在採訪他時是什麼樣的狀況?
Nicole:我想補充剛剛KK提到場景、音樂類型的事情。除了導演外,同時作為這部電影的promoter,要去推動很多活動演出,尤其在科隆這個地方會有很多實際上的困難。我原本有經營一個演出的場地已經五年了,目前雖然已經關閉,但還是有很多藝術展演的籌劃。我們現在也試著在同一場表演裡讓多個類型差異懸殊的音樂放在一起,讓大家去感受衝突感。
KK: 我們在辦表演活動時也經常如此,常被說我們品味很奇怪(笑)。我常安排樂團表演和不同類型的音樂做結合。我從不相信一個人只會喜歡一種類型的音樂。透過這種方式去組合,會讓觀眾去發現自己原來也可以接受其它種類的音樂,這也是推廣表演時很開心的事情。
小樹老師:回到我剛剛問的問題,這部片中除了處理許多樂團的事情,還處理很多時代感,這些被訪問的樂團都會有一些不合時宜的問題。片中也看到Michael Gira對自己所做的事情在這個時代不被認可感到有點不滿,是為什麼呢?
Nicole:他當時被訪問時其實不生氣,他的憤怒展現在他的音樂當中,但做很激進音樂類型的人,不代表他本身也是很激進類型的人。
KK:Swans曾二度來台,我也曾二度接待他。他有一種威嚴感,對待工作很嚴謹,他有一種「沒有溫度的溫度」,講些他的小故事,像是他彩排不戴耳塞,因他要聽清楚他創造的音樂。
與Swans一起工作,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是「不准用手機」!接待國外樂團都會事先詢問器材規格及特殊需求,沒想到主唱Michael Gira開的條件是「不准在場館內使用手機」(上面還標註請務必遵守),為表示對樂團的尊重,我特別要求小白兔唱片行及場地工作人員不要在場館內使用手機,要講電話請到外面。原來,Michael Gira是位非常專注的人,希望全部的人專心彩排,不要被任何其他事件干擾。
基於好奇,我私下詢問萬一手癢用手機會怎樣,Michael Gira貼身工作人員告訴她,「他真的會生氣喔!」當下鬆了口氣,慶幸所有工作人員都遵守規則。